Okami Kakushi

Chapter Fifty-eight 神の宿命【三】

镜花水月·半缘半劫·兰因絮果·神の宿命【3/5】

  

  “谁發停了时间的钟摆，换来两个少年的年少轻狂。” ——Jean Nicolas Arthur Rimbaud

  

  “落日从容，陨落星空，浮香暗涌，回忆煽动，人影晃动；

  谁孤单的等，却想挣脱这座牢笼；

  一朝我忘了痛，自己像在画中，明知你在装聋，早深陷你掌中，灵魂却在迷宫 失踪。”——Seiichi Yukimura&Ryoma Echizen特别篇《画中笼·日落沧海》

  注：本篇涉及前文大量伏笔，看不懂的翻前文，以后不重复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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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矢车菊花开烂漫，铺设成了一幅绝美画卷，形成一望无际的花海，漫天流萤在这一片芳华里翩翩起舞，燃烧着它们最后的生命。

  在这一片花海里，有两个相貌看约莫二十岁的人徜徉其中，其中一个是拥有一头墨绿色发色的琥珀瞳少年，另一个则是拥有一双紫水晶瞳孔和银色长发的少女。

  男孩手上握着一株矢车菊，花瓣上数只萤火虫翩然舞动，女孩的怀里堆放着一大堆碎掉的矢车菊花瓣，她笑着扯下自己的银色发丝，然后把碎掉的矢车菊花瓣一点点编织成一个矢车菊花环。

  女孩一边编织着花环，一边含笑看向身边的少年，一个温柔的男声从那张红润的薄唇里轻轻吐出。

  

  “可爱的男孩，怎样，这个梦很有趣吧？”

  “……”越前龙马顿了顿，金色猫瞳里银光点点，“所以，这就是你们签订的契约内容吗？”

  女孩依旧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当然不是，如果只是如此，他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越前龙马闻言扔掉了手上那株矢车菊，然后猛地站起身，女孩见他要离开，眼神一滞，“你又要走了吗？这是第三次了……”

  “不会有第三次的，”越前龙马出声打断她，金色的猫眼扫向那张笑眯眯的白皙面容，“我去把他带回来，这次，谁都别想阻止我，你也是。”

  “呵呵~”女孩眼眸微垂，空灵的笑声在花海里宛转悠扬，“我已经完成了答应他的事情，今后我也没必要阻止你了，相反，我还会帮你。”

  越前龙马挑了挑眉，心道这人还是和过去一样，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白脸黑脸一起唱，让他帮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帮忙倒是不必，我一个人足够。”

  “等一下，”女孩看了看手上已经修好的矢车菊花环，叹了口气，“你不继续看吗？毕竟这都是你曾经错过的关于他的一切呢……”

  越前龙马注视着围绕他飞舞的萤火虫，喃喃道，“不过看了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你接下来应该这么说吧，难为你还原出一个将近90年前的世界。”

  女孩闻言脸上笑容加深，“既然知道不能改变结果，那你何必再回去呢，就留在这继续看呗，反正已经看了这么多年，这场戏现在也已经没必要继续唱下去了。”

  女孩话音一落，花海里散落的点点萤光渐渐汇聚，无数道黄绿色的光芒把原本漆黑的空间照映得皎如白昼。

  在这一片黄绿色中，一丝微弱的蓝色光芒忽明忽暗，越前龙马走到那盏蓝色小灯面前，然后张开双手，那个光点便飞到了越前龙马的右手食指处。

  “别担心，我很快就来接你回家。”越前龙马温声笑了笑，猫眼里的银色光芒越来越强，很快光芒包裹住了他全身，连带着那只小小的蓝色萤火虫，一起消失在这片花海里。

  临别之际，越前龙马最后深深看了眼这梦幻的场景，一字一句道，“是没必要继续唱戏，但是，人我一定要带回来，别忘了，我们也是签了契约的，契约一日不完成，这场梦就不会结束。”

  女孩手捧着花环，目送着越前龙马消失自己在面前，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看来是你赌赢了，神之子先生。”

  说完这句话，女孩就继续坐下和一花海的萤火虫嬉戏，每当一只萤火虫飞到她面前，都会自动变化出一帧帧画面，画面的内容便是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神之子幸村精市，艺术界和网球界的天之骄子，30岁，殁。”

  女孩单手拖着下巴，喃喃着这句早已看了无数遍的话，倏尔放声大笑，原本温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兴奋。

  “也许这次，命运会败给人心。”

  2007.9.23，立海大高中部夺得全国大赛三连霸，同日幸村精市旧疾复发，被告知再也不能打网球。

  2007.9.24，幸村精市退出了立海大网球部，转投绘画界。

  再然后幸村精市高中毕业，到大学，大学幸村精市加入了绘画部，担任了绘画部部长一职，主要创作印象画派的画作，连续四年斩获国际泷富士美术奖等世界美术大奖。

  然后又是大学毕业，日子都是那般风平浪静，转眼幸村精市已经23岁了，身上早已褪去了4年前那晚仅剩的一些少年的青涩痕迹，整个人散发着优雅成熟的气质，他从容地应对着周遭的一切，给每个人留下了一个完美无缺的深刻印象。

  同时因为他的才华备受艺术界的瞩目，于是世界顶尖画廊的创办人，比如佩斯的艾恩·格里姆彻，还有卓纳的大卫·卓纳都纷纷联系他，希望把这位艺术天才挖到他们那去。

  但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在2012.4.2晚上突然从日本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幸村精市走的时候，只在家里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段话，是出自幸村精市时常随身携带的《地狱一季·永恒》的作者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的生前绝笔。

  “已经是秋天了，是离开的季节。走吧，我需要太阳，太阳会治愈我。”

  之后，幸村精市就再没有出现在日本，也和过去所有的朋友断了联络，除了会在特殊的节日里用笔记本给家里人发电子邮件，但是因为幸村精市屏蔽了具体地址，所以即使有人想找他，也找不到。

  虽然没有人知道幸村精市去了哪，但是他的名字却传遍了世界各地。

  因为在他消失没多久之后，在世界规模最大的拍卖行——英国索斯比拍卖行上，有一幅名为《云与海》的画作被卖出14.5亿英镑的天价，而画作的署名就是幸村精市。

  整体框架比较模糊，让人看不清画面的内容，但放远一看就知道，云与海画的是在海底深处，有一条美丽绝伦的紫色人鱼想要拉住即将溺死在海水深处的飞鸟，但是他只拉住了一堆泡沫。

  

  飞鸟身上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与海底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临终前它似乎还在扑腾着翅膀，不知道是想飞到上面，还是想触碰美人鱼美丽的脸。

  人都听过美人鱼的童话，小美人鱼牺牲了自己的嗓音，和巫婆换得了双腿，来到了她心仪的王子面前，可是王子已经不记得她曾经救过他的事，他一直以为救他的是另一个女孩，他现在就要和那个救他的女孩结婚。

  小美人鱼说不出话，无法向王子倾诉爱意，也不能告诉他她曾经救过他的事情，她也不习惯陆地的生活，每天只能在王子身前翩翩起舞，但是她以前一直是用鱼尾在海底遨游，现在她每一次走路，每一次跳舞，都感觉是踩在刀锋上，让她痛不欲生，但她叫不出声，别人也不知道她的痛苦。

  之后她的姐姐们用她们的长发跟巫婆换了一把匕首，她们把匕首交给小美人鱼，只要她在下一个黎明出来之前，用这把匕首刺进王子的心脏，她就可以再次拥有鱼尾，并回到深海，否则，因为长期离开深海，小美人鱼将会变成一堆泡沫，并且消失。

  可是小美人鱼最终下不了手，在半夜里投入深海，但是她没有了鱼尾，也不能在海底生活，最后小美人鱼在黎明初开之际，于海天之间化成了一片泡沫。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小美人鱼在他的世界里就是一个过客，他不记得和她的过去，就算记得，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是人，她是人鱼，人鱼短暂地拥有了人类的双腿，却不能一直生活在陆地上，更何况她还说不了话，也不懂人类交流和生活方式，他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这幅画，描述的是云与海的故事，也是飞鸟与鱼的故事，也是法国书籍《地狱一季·永恒》的写照。

  美人鱼孤身一人待在漆黑的深海，有一天他看到了迷路在海面上的飞鸟，飞鸟被美人鱼的美丽忧郁吸引，美人鱼被飞鸟的自由璀璨迷惑，他们渴望触碰彼此，可是一个活在海底，一个翱翔九天，他们如何在一起？

  最后，终是飞鸟先沉入了海底，它想要去触碰美人鱼，可是却被深海的黑暗吞噬，最后就像小美人鱼一样，化作一堆泡沫。

  美人鱼看着爱人在眼前消失，之后他又是一个人……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遇见飞鸟之前的日子，他依旧是一个人。

  换个思路，如果当初是美人鱼先跳出海平面，那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改变？

  不会，飞鸟与鱼，注定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一天。

  继《云与海》之后，幸村精市又出了许多印象画派巨作，每一幅都拍出了数亿的天价，画的内容都差不多是一个人。

  有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海滩上戏水，上午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看个子好像是孩子的人身上，墨绿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映着璀璨的光芒。

  有的是这个孩子在沙滩上画画，有的是他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

  不过无论是哪幅画，画里的孩子都是背对着画面，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

  久而久之，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在艺术界可谓是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

  

  很多记者都想着去拜访这位从未在大众面前现身的天才艺术家，可是就连幸村精市的家人都不知道幸村精市的去向，而把画作送到拍卖行的人也表示不知道幸村精市的住址。

  因为有了这个谜团，大家对幸村精市这个人就更好奇了，既然不知道他人在何处，大家就纷纷猜测画里的人是谁。

  有人说幸村精市消失这么久，是和别人隐婚，画里的就是两个人生的孩子；也有人说，这个孩子是幸村精市依照他心上人的模样，画出心上人小时候的样子。

  为什么大家都把猜测往幸村精市的婚姻关系上凑？大概是艺术家之间的直觉吧，如果不是重要的人，绝不会反复去画，更何况一画就画了7年。

  而且画家的心情会在画作上表露出来，看那些画作整体的色调都是偏暖色系，画面也是十分的温馨。

  当然除了第一幅《云与海》色调极冷，视觉冲击最强，拍卖价格也最高。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神秘的艺术巨匠，突然于2019.4.2.15：30宣布过世，这一消息再次轰动了整个艺术界。

  死因？不知道；尸体在哪？也不知道。

  又是那般神秘地出现一封信，告诉大众，幸村精市过世的消息，之后世界各地的警方都出动了，他们搜遍了能搜遍的每一处，可是什么都搜不到，就连那封信是谁写的都查不出来。

  一开始众人都不相信这件事，但是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传出有关幸村精市新的画作的消息，大众也就都相信了这一事实。

  艺术界一颗巨星，只在人间停留了7年，然后骤然陨落，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逐渐淡忘了幸村精市这个人。

  然而，即使全世界都遗忘了这个人，还有一个人记得，那就是过去7年帮幸村精市送画到索斯比拍卖行，而且帮他寄信给他父母的人——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在10岁到23岁之间一直满世界闯荡，但是在2012.4.2之后就回到了日本，而且在他小时候暂居过的越前南次郎家定居下来，之后越前龙雅虽然经常离开日本，但是短短几天内就会回来。

  其中他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英国和日本之间相邻的一个海边，那也是7年前BA4600航班坠落的地方，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海滩上，有一所三层楼的洋房，那是幸村精市独居了7年的地方。

  2019.4.2.23：00，在越前龙雅下午帮幸村精市把信寄出去后，他最后一次来到了这个房子，从里面拿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紫色矢车菊花环；还有一个是一幅画，画的内容是越前龙马和幸村精市在15年前比赛结束后约定再次比赛。

  

花房

  

  “这是第几次了啊……”

  

  越前龙雅看了看堆满矢车菊花盆和画作的房间，花房门口处还摆放着数盆铃兰、黑色曼陀罗、牵牛、桔梗，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味。

  花香如此醉人，殊不知，花香也会杀人，尤其是致幻的铃兰花和曼陀罗。

  拿了画和花环后，越前龙雅再次走到了海滩边，夜晚海边的风吹拂着他墨绿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海平面。

  “无论来几次，他都是这样偏执。小不点，你说海水有什么好喝的，明明比我的橘子皮还难吃，可是这个疯子却一次次地往那里跳……”

  少时，天上一颗硕大的明星坠落，闪烁着五彩流光的星星砸向了平静的海平面，然后沉入海底深处，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一阵巨浪。

  “哦，终于来了。”见到那颗星星，越前龙雅原本深邃的琥珀色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我说的吧，小不点肯定没问题的。”

  星星携带着璀璨的光芒沉入了海底深处，在一片黑色的海水里，星星的光芒如此耀眼，也如此微弱，黑暗如此苍茫，星星就渺小的如同一颗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五彩光芒触及到更深处的一个人影，见此星星的光芒骤然放大，然后逐渐化成了一个人，他是越前龙马，也是无数次出现在幸村精市画作上的小男孩。

  不过现在的越前龙马已经恢复了20岁的体型，国中时稚嫩的少年面庞已经消失，五官棱角分明，以往傲娇的金色猫瞳此刻已经被渲染成了如天空般澄澈的银色，周身流光包围，背后一双莹白如玉的羽翼点缀着点点星光。

  越前龙马就那样不断地靠近下方的幸村精市，少时他终于触碰到幸村精市已经冰凉的身体，眉头不由得蹙紧了。

  “幸村前辈……”越前龙马伸手缓缓抚摸着幸村精市苍白的面容，指腹下毫无温度的皮肤触感就跟2个月前那晚一模一样。

  上次他都没注意到，2个月前那晚的幸村精市要比平时他看到的那个神之子长得成熟很多。

  不过因为当时幸村精市是坐在花海里，还有那身立海大队服装扮，才让越前龙马误以为他是国中时期的幸村精市，事实上那是幸村精市生前的最后一幕。

  再观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明明深海的气压和冰冷都让越前龙马丝毫没有感觉，但是幸村精市身体的冰冷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想罢越前龙马低声笑了笑，“呵呵……这几个人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他之前都不知道，这几人在他回到国中时期前把他的记忆抹掉了一部分，他还一度以为那天晚上看到的都是梦。

  事实上根本是完全相反的，因为自己的意外导致世界崩塌，所以让他回到国中这件事才是最荒唐的笑话和梦境。

  2个月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梦，那个幸村精市也不是假的，矢车菊花海是这栋洋房内的花园，屋外就是越前龙马当初坠机的那片海域。

  自从2012.4.2事故发生后，幸村精市就离开了原来的家，在这里建了新居。

  2019.4.2晚11点，一个高傲的神之子，就和书架上那本《地狱一季》的作者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最后的结局一样，葬身大海。

  这一切，在他刚刚入梦还有前三天熟睡的时候都看到了，不是，应该是他都想起来了，那些零碎的画面，就是他被那几个人抹去的，关于他对坠机后发生的事情的记忆，不止如此，还有他回到国中的真正原因。

  什么世界崩塌……这个鬼理由，他当初一醒来就觉得奇怪，这种事怎么偏偏跟他扯上关系了？

  等他回去了，一定要跟那几个人好好算账！

  越前龙马愤愤地咬了咬牙，环住幸村精市腰身的胳膊紧了紧，莹白色的双翅来回扑腾，想要带着幸村精市往上飞，可是幸村精市的身体突然猛地下沉，一下子挣脱了越前龙马的怀抱。

  越前龙马怔怔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心底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强烈。

  “真是……很有意思吗？！”

  越前龙马飞速靠近幸村精市身边，再次抱紧了那具冰冷的身体，可是怀里人的身体越来越重，连带着越前龙马一起被拉往更深处。

  猝然，那个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系统的机械声音再次在越前龙马心底响起了。

  “放弃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救不了他的。”

  “……”越前龙马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现在不用再伪装了吧，系统……不对，应该是幸村前辈。”

  是了，难怪他总觉得那晚出现的幸村精市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还有系统总是试图阻止他去改变命运，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两次车祸。

  

  那天出现的，是一直住在他身体里的幸村精市带他重回了生前最后一晚发生的事情。

  

  系统的真实身份，就是幸村精市，至于平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则是从本体被分离出的一部分意识罢了。

  

  Yips是五感剥离，他们这出可以说是灵魂剥离了。

  寂静了半晌，声音再次响起了，不过声音不再机械麻木，而是温柔又无奈，其中包含了无尽的沧桑和疲惫。

  “boy，真的没有必要了，我……”

  “没有必要……”越前龙马喃喃了遍这四个字，“没有必要的，是保持沉默，让悲剧再来一次。”

  越前龙马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劲地抱紧怀里的人，“答应和幸村前辈打球，说幸村前辈会幸福，还有说幸村前辈会好的人，都是我，可是，真的就是说了而已……就比过去的我好了一点，最起码那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但是又有什么用？我还是，错过了那天晚上的关键。”

  那天晚上他做了什么……把幸村前辈一个人放那，自己回去了。

  为什么，自己不多留一会？或者带幸村前辈一起走？说不定，说不定幸村前辈的命运那晚就改变了！

  “boy，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这五个月的所有，都不过是一个梦，反正经历了一次，我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快回去吧，平安地过完一生，这个梦才真的圆满，所有人也才可以真的从现实解脱。”

  “不要！”越前龙马怒喝一声，“就算这五个月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也相信大家是真实存在的，幸村前辈一直真实地站在我面前，我说过幸村前辈不是兰波，更不该和兰波一样深埋海底。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改变这不公的命运，带前辈回家！”

  越前龙马单用右手托着幸村精市的腰部，左手高举过头顶，全身的光芒陡然扩大无数，光芒汇聚于左手上方，最终形成了一把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武士太刀。

  这时，原本靠在越前龙马怀里的幸村精市睁开了双眼，一双空洞破碎的紫色瞳孔一如2个月前那晚，不过这次那双眸子里隐隐有亮光闪烁，到底是因为被越前龙马身上的银色光芒影响，还是其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幸村精市沙哑着嗓音，以往人前都保持着淡定优雅的神之子，今时今日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样貌，“Boy，我可以相信你吗？”

  越前龙马闻言笑了笑，盛满星光的银色猫瞳对上那双隐隐透着星光的紫水晶眸子，一字一句在一片空寂的深海里如金声玉振。

  “这个答案，我会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告诉你。”

  幸村精市神色一怔，沉默了半晌，方才坚定地道了一个字，“……好。”

  言罢，幸村精市的右手上抬，盖在了越前龙马握刀的左手上，再缓缓收紧。

  “Boy，我们回去吧。”

  “好的，幸村前辈抓紧了。”

  越前龙马言罢，两人的手一起用力挥刀，刀光划过漆黑的海底，把平静的海面劈成两半，激起了千层大浪，随即一道银色光柱冲天而起，连带着一望无际的夜空都被撕开一道口子，随即这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崩溃。

  越前龙马收起太刀，朝幸村精市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幸村前辈，我们可以回家了。”

  幸村精市盯着越前龙马散发着光芒的笑容，也淡淡地笑了笑，“是啊，能回家真好。”

  “嗯？”越前龙马眨巴了一下猫眼，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幸村精市淡笑着的脸，“怎么幸村前辈好像不太高兴？”

  幸村精市被越前龙马忽然从严肃变萌的举止逗笑，“哪有，我很高兴。”

  “可是……”越前龙马想着之前看到的幸村精市在家里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忍不住吐槽，“幸村前辈这样子还是和平时一样，明明人后的幸村前辈不是这样的，我刚刚可是都看见了。”

  “……呵呵，”幸村精市伸手弹了下越前龙马光洁的脑袋，笑骂一句，“boy真是过分，完全不给我留面子呢。”

  越前龙马捂了捂额头，“切，幸村前辈还差得远呢。”

  幸村精市挑了挑眉，以往平静无波的眉眼里此刻多了一丝戏谑之色，他微微压低身子和越前龙马平视，青葱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嗯嗯~是差得远，但也没有那么远。”

  “……”越前龙马愣了半晌，终于知道幸村精市说的差得远是指哪了，忍不住跳脚。

  “那只是暂时！我以后会长得更高的！”

  “喔——是嘛？”幸村精市依旧挑高了长眉，澄澈的眸子里渲染上了掩饰不住的戏谑和喜悦。

  见越前龙马被自己调笑的语气和神情逗弄地快炸毛的模样，幸村精市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这一笑，什么神之子的贵公子形象全都碎了。

  越前龙马忍不住扶额叹息，果然什么优雅柔弱不能自理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要不就是别人胡编乱造的，霸道腹黑毒舌才是幸村前辈的标配。

  虽然能让这个幸村前辈难得不那么注重表情管理是很好了，就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他当实验品？被前辈笑自己矮真不爽啊真不爽。

  笑了好一会，幸村精市才止住了笑声，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不过见越前龙马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也知道适可而止，不然boy炸毛了怎么办。

  想罢，幸村精市再次把右手伸向越前龙马的左手，然后两人十指相扣。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幸村精市脸上的暖意越来越深，心空了这么多年，终于再一次被同一个人填满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他赌赢了。

  空间被劈开的裂缝越来越大，四周的一切景物逐渐消失，这个无尽之夜终于要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越前龙马歪头看着身边幸村精市含笑的眉眼，半晌想起了什么，遂喊了一声，“幸村前辈……”

  听见越前龙马的声音，幸村精市笑着望向他，“嗯？怎么了？”

  越前龙马挠了挠头，“我记得，你跳海那晚好像说了句话，你还记得吗？”

  “……这个嘛，”幸村精市双目一眯，原本澄澈的眸子底闪过一丝深邃，“我忘了。”

  “啊？哦……”越前龙马发了一个音节，就不问了。

  他刚刚回想着之前看到的幸村精市的生前的一切，那晚幸村精市离开满屋子的花海之后就走向了屋外漆黑如墨的深海，在他跳海之前说了什么来着？他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不待越前龙马想起那晚的一切，周围的景象已经悉数消失，就跟二人来到这里时一样，白光缠绕着他们，去往该去的地方。